偶尔诈尸一下

【喻叶】槐安

最近四刷全职刷得爽,又在微博跟人讨论出了一个很想写的梗,爬回坑摸了一篇老叶的生贺><

视对开头的承受能力点开吧。

好久没上这个号,坑没填就算了,发现有几篇打算修完重发的文一直锁着……可能最近改一改错字补个档。

下次再动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,来日有缘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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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是喻文州的葬礼。

宾客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光了。喻父喻母年纪大,又是白发人送黑发人,悲伤过度先去休息了,叶家人和几个喻叶的老友要海葬的时候才过来——这个葬礼本来就是办给外人看的。

灵堂只剩叶修一个,冬天的G市,连一点风声雨声都没有,气氛越发的压抑。
但是叶修却很平静,毕竟这一天,已经在彷徨不安中预演过很多次了。
遗体现在还放在他面前,明天送去火化,再过一段时间,部分就要随着珠江水被送入深海。
叶修突然想到,自己现在住在B市,每年清明要跑去H市已经够远了,以后还多了一个G市,还好现在交通便利。
他锤了锤站得酸痛的腰,扔了一颗糖在嘴里含着,坐下来看着喻文州的遗照发呆。
……那是他得肺癌之前的照片,这样精神饱满的笑容,叶修已经很久没见过了。

叶修在回忆他们的过去。

初见时喻文州还没成年,一个是成名已久的大神,一个还在训练营及格线边缘挣扎,喻文州是否记得叶修他不知道,但在喻文州出道前,叶修对他是没有任何印象的。

后来两人在荣耀赛场上做了将近六年对手,忘了什么时候对彼此起的心思,自然而然地开始了。

然而除了比赛日,见面次数寥寥。

叶修第八赛季突然退役的时候,喻文州甚至完全不知道。要不是网游部门那边找他咨询,叶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告诉他。
其实也不是故意的,叶修只是觉得没必要。

他们俩这除了上床以外,可能都还没有跟黄少天走得近。除了荣耀相关,他们几乎就没有进一步的了解了。

嘉世的问题叶修只能自己消化,还不如不提。
叶修跟喻文州的索克萨尔打完没多久,QQ上就收到了他的消息。

“叶秋,有些事我帮不上忙,或许还要避嫌,但从情感上,我还是希望你多跟我说说,哪怕只是通知我也好。”

叶修看着上一条消息,还是他退役那天收到的。

“你现在在哪儿?”

他觉得自己有些残忍。

这段关系不够亲密不是因为双方默契地保持距离,而是他的刻意忽视和喻文州的包容。

因为特殊的家庭,他一直没有交底,下意识地就会避开谈论自己,喻文州看出来了,也一直没问。

这时他才觉得这种疏离感,在情侣之间有多不正常。

而叶修也是真心喜欢喻文州的,不然这么薄弱的联系早断了。

叶修在键盘上不停打着字。

“好。”

“我现在在嘉世对面的网吧当网管。”

“其实我的本名不是叶秋。”

……

那几天他跟喻文州说了很多,想到什么重要的不重要的就都说了,也不管信息量大不大,反正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,只是有点无从开口而已。

好不容易说出口了,当然要一次说清楚点。

而且他也相信喻文州都能接受。

也是那时他才知道喻文州也有一个挺疯狂的开始,艺术生,刚拿到广美的录取通知书。扔了多年的画笔出来打游戏。

区别在于他有一对很信任他的父母,他自己也处理得比较稳妥,是在高三那个暑假才去的蓝雨。

“要是我从蓝雨的青训营被刷下来的话,现在应该在广美的画室纠结毕业设计吧。”

 

后来叶修在喻文州的战术笔记上看见了自己,细致的侧脸,黑白线稿,生动无比。

老流氓没什么艺术细胞,看不出画的水平,却莫名有点脸红。

叶修带完世邀赛就进了联盟总部,过了六年喻文州退役,带着行李直接搬来B市跟叶修同居,时隔多年他还是打算继续学美术,这次的目标变成央美了。

叶修没有插手喻文州的决定,倒还记得喻文州当初考的学校,查了查网上的对比。虽然看起来差距挺大,而且十几年过去,根本就是重新进入新的行业。

但他能知道的这些东西,喻文州只会比他更清楚。

所以他没有怀疑喻文州的决定。

“这么多年重拾旧艺,目标还更高了,可以的。”

“异地这么多年,当然要想办法不要再两地跑了。”喻文州顺便还开了个玩笑,“要是我考不上,叶神养我啊。”

可惜没给叶修这个机会,当年就考进央美的造型艺术专业了。

这么多年叶修抽烟的习惯一直保持着,没戒也没怎么加深。

联盟发展得很好,要处理的东西比过去专心打比赛更复杂,工作压力不比职业选手小。最忙的时候,甚至喻文州身上都长时间沾着淡淡的烟味,也没说他,他也就没考虑过戒烟。

过日子总是要相互影响的不是么。

倒是叶秋每次见面都嫌弃得要死,时不时发点耸人听闻的新闻过来。

叶修想着,自家弟弟怎么这么多年还没什么长进,哪个烟鬼不知道吸烟有害健康?

他本以为自己要这么抽一辈子,晚年在病榻上离去,这辈子的积蓄搭在最后的时光里,好在没有子女可坑。

所以在喻文州倒下去的那一瞬间,他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,脑子一片空白,因着下意识的注意扶了一把才没让喻文州摔到地上。

检测报告出来时,喻文州还没有醒过来。

叶修看着上面的字,视线慢慢模糊,过几秒,落下的泪滴砸在纸上,把新印上没多久的“肺腺癌晚期脑转移”洇出了一片模糊的墨迹。

医生在旁边不停给他分析着,他的脑中满是乱糟糟不成逻辑的想法,有些听不清医生的话。

喻文州醒来时有些茫然,印象中他上一秒还在厨房切菜呢,怎么就躺下了。

他的动静不大,一旁的叶修却马上注意到了,握住了他的手。

喻文州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叶修开口,只好自己问了。

“我这是怎么了?”

叶修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话,把另一只手中拽得有点皱的体检报告递了出去。

他不想编一堆谎言来骗喻文州,让他稀里糊涂地承受着本不该由他承受的伤痛,却放他逃过他的罪。

无论是打是骂也好,叶修想,都抵不过他给喻文州的伤害的一丝。

喻文州很快读完了那几页纸,他看着叶修,眼神里没有责备。

“B市的空气本来就不好,我该早点注意些的。”

叶修又想哭了,“你明知道主要原因是什么。”

“所以我应该怎么办?打你一顿吗?”喻文州把手放在了叶修额角——那里有一条刚结痂的伤口,下面是一片淤青。“你这里是怎么搞得?”

“还真有人这么干了。”叶修忍着泪水——明明自己是加害者,有什么权力博同情?“少天找你找不到,我把你的病告诉了他,他当天就飞过来了,还揍了我一拳,差点被医生赶出医院。”

黄少天见到他的时候,喻父喻母也在场,那一拳打过来的时候,他们的神情惊恐夹杂着些许的快意,叶修想,要不是因为这么多年他视如亲生父母的孝敬,可能这一拳早是他们打了。医生马上过来拦着了黄少天,他们说了不少话,叶修却都没记住了。

“我该。”

“有什么用呢,叶修。”喻文州一瞬间崩不住自己的平静,表情痛苦又有些害怕。他还不过中年,日子安稳,白发未生,怎么可能做好直面死亡的准备。“既然已经发生了,我们就面对它。有什么治疗方法都试一试,以后还有很多事呢,你不能也垮了。”

叶修抓着喻文州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,眼泪从指缝里流了下去。

“对不起,真的,我就是忍不住,很快就好了。”

喻文州叹了口气,没说什么原谅的违心话。

“别哭了叶修,你这样,我也想哭了。”

 

喻文州的肺癌发现得太晚,已经没办法手术了,好在底子还不错。

他开始了漫长的放疗,头发很快掉光,他选了一顶跟以前发型一样的假发。

“帅吗?”

“文州永远帅气,也就比哥差一点吧。”

 

叶修发现,止痛针打了几次之后对喻文州似乎就不起作用了,他经常半夜听到喻文州痛得动来动去——可能是怕吵醒叶修,又或者是动一动会更痛——幅度非常小。但是叶修已经比以前警觉太多了,每次都能跟着马上醒过来,这种事没有什么解决办法,只能也陪着他整夜整夜睡不着。

有一次他病情突然恶化,半夜又昏了过去,连夜送进了重症监护室,体征平稳以后回了普通病房。

他醒来睁开眼,眼神涣散:“叶修?”

“在呢。”叶修轻轻握住了他一只手。

“我好像看不见了。”

他感受到自己的手一下子被抓得紧紧的,又怕弄疼他,马上放松了。

“叶修。”

“叶修……”

“我不想死……”

喻文州无神的双眼涌出了泪水,这是叶修第一次看见他哭。哪怕过去那么多次发作时的剧痛都没让他哭过。

 

某个寒冷而干燥的傍晚,止痛药神奇般的发挥了绝佳的效果。叶修终于可以抱一抱喻文州了,他们亲密地贴着彼此,体会着久违的触感和体温。

然而,这一次,喻文州再也没有醒来。

“叶修?叶修?”

一阵急促的摇晃让叶修醒了过来,他还沉浸在喻文州离去的巨大悲伤里,泪眼模糊。

“做了什么噩梦呢你?居然哭了。”喻文州笑着问道。“忘了说,生日快乐。”

叶修没有说话,他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场景只是一个梦。他猛地抱住了喻文州,把脑袋埋进了他颈窝里。

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一年,喻文州入学前就申请了外住,今天是叶修生日,但可不是节假日,正是他们起床要去上班上学的时候。

昨晚叶秋发过来的新闻里有一条《中年女子长期闻二手烟查出晚期肺癌》,大概就是梦境的来源了。叶修迷迷糊糊地想着。

“蠢弟弟发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,让哥生日都没睡好。”叶修答道。“文州,生日礼物你送了什么?”

“在床头呢,我走了你自己拆开看。”

叶修抬头看了一眼尺寸,觉得大概不是自己现在想到的那个东西。

“再加一份可以吗?”

“哦?怎么不早说?想要什么?”

“戒烟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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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生过和没发生过的事,在梦境中其实还是有区别的,时间空间感基本消失了,喻叶以外的人干了什么也非常模糊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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